十月历使用的历史很早,直到现在都有一些族群在部分使用,也就是只留下风俗节日,比如彝族,哈尼族,不过这种历法一直没有成为主流,而是被后来的合历所代替。
十月历归根结底还是一种太阳历,也就是以太阳的运动周期为规律,制定历法,指导生活。现代有些人把“阴阳”、“五行”、“八卦”、包括“干支”等,全部归结于十月历的发明和功劳,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方式。因为十月历中出现这种节点表达方式,只能说明这个系统内有使用这些符号,单独的太阳历是起源很早,但是你不能直接把这些符号的源头就归结于这种形式的太阳历。
另外不仅出现过十月历,还出现过十八月历,这说明早期的太阳历有不少形式,而这些形式是人类摸索着太阳规律,制定而来,之后随着这些太阳历对人类生存和繁衍所作出的指导作用大小,而选择淘汰或者改进。
太阳历的形式纠结在“月”、“日”的划分,而太阴历的月数取决于月相的朔望周期,这样的话,太阴历就会少些形式,而太阴历的难点在闰月的设置和处理上。
古代的部落基本上除了一些少数的其它天体崇拜,制定不同于太阳历和太阴历的历法外,其余基本都是要么太阳历,要么太阴历,而随着大部分部落的迁徙,战争,融合后,文化也会开始融合,因为要满足不同部落的生活习惯,但是仍旧会有少部分部落会坚持自己的历法使用习惯。而太阳历,太阴历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历法,肯定会有,不过不清楚是哪些历法,这个需要深入去了解世界不同民族历法史。
太阳历的表现形式,各个部落不一致,而太阴历会比较一致,原因取决于上面说的。
八月历、十月历、十二月历、十八月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,甚至还会有其它的种类。
彝族和哈尼族都是远古羌人的后裔,羌人是游牧民族,之前说过游牧民族以狩猎为生,对动物的迁徙,活动规律比较关注,而动物的习性会随着节气的影响而变化较大,所以游牧民族注重太阳历的制定。古羌人是大族,无论是《史记·五帝本纪》还是《国语》等古代书籍,都记载过古羌人与黄帝部落的关系,那么自然古羌人起源很早,比如殷商甲骨文中频繁出现“羌”这个字。而且羌人在天文历法上较为深入,多分布在西蜀地,也就是现在的四川境内,传闻落下闳也是古羌人,落下闳在西汉制定了《太初历》,而写《太玄经》的杨雄也是四川人,考察他们的学术源头,就经常有个说法,叫作“大易在蜀”,当然这句话也是北宋的理学家程颐说的。
宋时期传出了现代比较出名的很多图式,比如先天图、后天图、河图洛书、八卦等,所以或多或少地将易学文化与古羌族建立了联系。
以上是十月历的来源与背景,是否有更早的部落族群使用十月历,目前无史料记载,所以我们不继续往前说,历史上肯定会有,只是因为部落较小被吞并或者消失,或者无记录,所以我们现在才不知道。古羌人得益于他们庞大的族群,这是使文化流传至今的一个原因。
古十月历把一年划分为十个月,一共划分为五季。每季以土、铜、水、木、火五行要素为名称,再配以公、母区分各月,即一月土公,二月土母,三月铜公,四月铜母,五月水公,六月水母,七月木公,八月木母,九月火公,十月火母。每季两月,单月为公,双月为母。彝族太阳历每个月有36天,用十二属相(虎,兔,龙,蛇,马,羊,猴,鸡,犬,猪,鼠,牛)轮回纪日,一个属相周为十二日,轮回三次为一个月,轮回三十次为一年,即每年十个月,每月三十六天,共三百六十天。(题外话,十二生肖都真实一直存在)
这种用属相轮回纪日的方式,使得三次(天地人)后为36天,一个月。共10个月,余下的过年。也有不同形式,比如一个回归年内设置2个新年,分别为夏年和冬年,夏年为大年,冬年为小年,夏年3日,冬年2日。差出来的回归年余数很好处理,等到积累一天后,把冬年也设置为3日就行。
十月历图腾神柱
这样一看,天干纪月,地支纪日,还包含五行,干支也都包含了,所以有人以十月历为天干的源头。当然这也可以是一个说法,但始终感觉不究竟。另外,十月历只是使用了阴阳和五行,包括地支,不能直接把符号的源头推断为十月历。比如单纯以太阳来纪日,而不考虑月亮因素,那么月亮对地球的生态至关重要,首先“阴阳”符号上,就不成立。而五行的天象,必定要往上推导到五大行星的影响。比如单独以太阳的起落位置来推导五行也可以,原理就是我一直说的“三天两地”,是不是一周正反循环后,会多出一个72度?5*72就是一周的数。而且为何金木水火后,第五行是“土”?因为是以地平为参考标准,所以“土”生于地平。而且这两处还是易占里“空”“亡”的来源。但是虽然是单独以地球的景象来论,假如没有五大行星的运动影响力,那么会产生地球这种运动特性吗?并不会。
还有关于“36”和“72”的起源,有人说出自十月历,但是我们用上面太阳在地平起落的景象,也可推导出“36”和“72”(一边36,合72,也就是“空亡”)。36和72在古代典籍中随处可见,西游记也有36天罡变和72地煞变,还有36洞天和72福地等等。
所以这就是我一直说的,不能“由果导因”。
十月历的使用,在后人对《夏小正》的争论中比较多。有人认为《夏小正》是夏时期所使用的十月历,有人不认为《夏小正》是十月历,而依旧是十二月历。
比如:《夏小正》有星象记载的月份只有1—10月,11月和12月没有星象记载。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,各月太阳所行经的经度大致相等,大致平均每月日行35度多;表明它是把一年分为十个月的。如果一年分为十二月,每月日行应为30度。(太阳一年在黄道上运行一周,行经360度)
“正月:鞫則見。初昏参中。……
二月:斗柄悬在下……
三月:参則伏……
四月:昂則见。初昏南門正……
五月:参則見。初昏大火中……
六月:初昏斗柄正在上。……
七月:漢案户。初昏織女正東鄉。斗柄悬在下則旦。……
八月:辰则伏。参中則旦。……
九月:辰系于日。……
十月:初昏南門見。織女正北鄉則旦。”
但是《夏小正》确实有记载十一月和十二月,分别为:
“十一月:王狩。陳筋革。啬人不从。隕麋角。”
“十二月:鸣弋。元駒贲。纳卵蒜。虞人入梁。隕麋角。”
只是未记载星象。
从参星出现的情况看,从“正月初昏参中”日在危到三月“参则伏”日在胃,再到五月“参则见”日在井,每月日行都是35度。从五月“参则见”日在井到下年正月“初昏参中”日在危,相隔210余度,若以一年十个月计,相隔六个月,每月日行也是35度余;若以一年十二月计,则相隔八个月,每月日行26度,显然不合理。
所以这里就导致了不同说法,如果是纯粹十月历,那么为何要记录十一月和十二月?如果是十二月历,那么为何星象又与十月历相符?
我认为《夏小正》的记录,未指明是夏时期,哪个部落,哪个地方所使用的历法,我认为夏时期不可能只有一种历法,只能说有官方历法,也可能有其它族群所使用的历法,即使在当代,历法形式也不是完全一致。所以这里就缺一个说明,或者《夏小正》的内容被后人窜入,改编。
但又有一个问题,夏朝明确建寅,并且《夏历》的官方历法是合历,既然是合历,那就不可能抛开月亮的影响因素。
所以《夏小正》的记录可以是十月历,其中后人窜入部分内容,但是《夏小正》未指明是哪个族群所使用的历法。相传:孔子为了了解夏代的文物制度和风俗习惯,曾到杞国(今河南杞县)进行过实地考察,终于得到了‘夏时’,也就是后世所见到的《夏小正》。
另外,在十月历的古籍记载中,还有《诗经》中《豳风·七月》。
哪些历法是十月历?
《甲子历》
六十甲子干支历是我们一直讲的模型基础,最早是历法,而且是太阳历,当然在甲子历时期,太阳历的形式不止一种,上面我们讲的十月历,八月历,十八月历都是太阳历,应该还会有其它的,比如甲子历还有人搞出了个七元甲子历。不过,归根结底甲子历是十二月历。当甲子历开始有闰月后,那就是合历了。
古六历
《黄帝历》
《黄帝历》的内容已经遗失,只知它是用六十甲子,而且是建子为一年之始。十天干与十二地支(组成六十干支),表达阴阳五行,以闰月定四时,成岁。
假如有“闰月”,必定是合历,而不是十月历。我看过今人写的一些“《黄帝历》是十月历”的文章,有些人取名叫作“《圣太一天历》”,实际上制作十月历,更像是利用现代的历法知识,自创的历法体系。当然,不能否定的是,也能用来粗略计时,不过要调整误差。
《颛顼历》
《颛顼历》的内容遗失,查到的说法是:该历采用的是十九年七闰法,一回归年为365又1/4日。假如真是这样,那毋庸置疑,合历。
《夏历》
《夏历》的内容遗失,但是典籍记载部分:夏历以月球绕行地球一周为一月,即以朔望月作为确定历月的基础。那毋庸置疑,合历。
《殷历》
郭沫若《中国史稿》第二编第二章第三节:“商代的历法是一种阴阳合历。每年分为春、秋,大月三十天,小月二十九天;闰月置于年末,称为‘十三月’。到祖甲以后,闰月也有放在年中的。殷墟曾出土一片胛骨,上面刻着两个月的干支和‘月一正曰食麦’等文句,是商代历书的一部分抄本。”
其它的历法就不举例了,《后汉书·律历志中》:“案暦法,黄帝、颛顼、夏、殷、周、鲁,凡六家,各自有元。”基本都是阴历为基础。周历以冬十一月为首月,相当于干支历子月。夏历以春一月为首月(相当于干支历建寅之月)、殷历以冬十二月为首月(相当于干支历建丑),颛顼(秦历)以冬十月为首月(相当于干支历建亥)。黄帝历、鲁历也都是以冬十一月为首月(相当于干支历建子)。